第(3/3)页 挥枪! …… 天色已蒙蒙亮。 城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,在汤仁牧、余宇澄的带领下,北莽的入城兵卒被全部歼灭,每一条街巷都成了血腥的屠宰场。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真正的关键,在于那道被破开的城门。 只要城门还开着,北莽大军就能源源不断地涌入,根本不可能将敌人杀完。 但是…… 那道十米宽的豁口。 被一个人,一杆枪,死死地堵住了。 陈木站在那里,背脊挺直,如一杆绝不会倒下的旗帜,脚下是没过脚踝的血水与烂泥。 他的周围,尸体已经堆积到小腿高,形成了一道由血肉、断骨和破碎兵刃组成的、令人作呕的“矮墙”。 矮墙前。 是陈木一开始划的血线。 余宇澄带着银鲤营的人杀到此处,眼前的一幕,让这位身经百战的上将军,也不由得眼皮狂跳。 城门分明还开着。 那些北莽人,却不敢进来。 相反,他们正在后退。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个人,随即变成了大片的溃败。 “他们退了!” “北莽人退了!!” “我们守住了!!!” 城内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 胜利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座肃马城。幸存的士兵们互相拥抱着,喜极而泣。 唯有陈木还沉默地站在那里。 他一手拄着虬龙吟鳞枪,枪尖斜指大地,玄甲上的鲜血在晨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。 他一动不动,宛若一尊雕像,沉默地睥睨着脚下的血泊。 “陈木……” “陈木!” “陈木!!!” 汤仁牧和马迟,李若薇和林雨柔,几乎是同时赶到,看到陈木这样子,都是一惊。 该不会…… 一道比所有人都快的身影,从人群中飞出。 白瞬。 她飞奔到陈木的面前,向来没有表情的她,也不由得一怔。 陈木背上的玄甲也有划痕,但很少,都是在城外突围时留下的。 但此时,他的正面…… 头盔、面甲。 胸甲、腹甲、臂甲、腿甲。 一道又一道带血的划痕、伤口。 密密麻麻。 只看一眼,就让人头皮发麻。 所有伤痕都在正面,也就意味着,他在这场战斗中,从始至终都直面敌人。 没有半步退却。 他仍然怒视着前方,保持着狰狞的表情。 只是仔细看去,才会看到,他眼底已没有神采…… 白瞬伸出手,犹豫了一下,轻轻地碰了碰陈木覆盖着玄甲的手臂。 就是这一下轻微的触碰,仿佛打破了某种脆弱的平衡。 “咚……” 陈木轰然倒下。 “陈木!!” “快!军医!!” 白瞬站在原地,低头看着昏死在血泊中的陈木,又看了看自己刚刚触碰过他的那根手指,眼神中,第一次出现了名为“困惑”的情绪。 第(3/3)页